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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清代的人口流動和婚姻地域圈的關系

郭松義

通婚地域圈,又稱通婚地域半徑,是婚姻關系研究中一個重要內容。通婚地域圈的大小,除了與人們的活動空間有關以外,也與當時的政治、經濟條件、社會環境,以及傳統思想、生活習慣等有重要關系。以農耕為主的普通民眾,只要沒有災荒和戰亂等大的變故,或者因生活逼迫無法在本鄉過活,大都耕于斯、食于斯,很少與外界接觸,婚姻地域的選擇也十分保守。如當時人所說“嫁娶不越境”;[1]“鄉村相望,非姻婭即故舊”[2]即是。但值得重視是,清代人口的大量流動,卻使人們原有的通婚地域圈的范圍有了一定的突破,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探討的課題。

清代人口流動的原因,除了戰亂、災荒之外,更主要、也是更經常的是,隨著市場化經濟的發展,以及因人多地少矛盾的加劇,促使大量人口向城鎮、水陸交通沿線聚集,由人多地少的窄鄉向人少地多的寬鄉遷居。這種人口流動,不但時間上連綿相延,而且規模也在擴大。有的學者通過對南北49種家譜147941個男性成員的觀察,發現離開原居地遷往外地的共有18696人,占總人數的12.64%。盡管這其中,某些家族無1人外遷,有的外遷者不多,但從總比例數看,外出謀生已成為不可忽視的動向。至于他們的遷徙范圍,大致限于本州本縣的有11765人,占遷徙總數的62.93%;省內流動的3429人,占18.34%;流向外省的2262人,占12.1%;遠走國外的126人,占0.67%。另有外出去向不明者1114人,約占5.96%。[3]又據筆者查閱清代檔案,在乾隆刑科題本婚姻奸情類的483對夫妻里,有50人戶屬于外地遷居戶,占統計總數的10.4%。不過因統計沒有包括單個外出者,所以實際比例可能還要高于前面的12.64%數。 這些遷居外地的人戶,有相當部分是帶著妻兒老小合家同行的,也有攜帶妻兒,同時留下若干人守護祖墳作根。四川綿陽張氏,原籍廣東惠州府龍川縣人,雍正四年(公元1726年)入蜀,領頭的是母親巫氏,追隨者有兒孫十余人。[4]世居于廣東嘉應州(今梅州市)的黎玉昌,乾隆元年(公元1741年)進川,率全家同往,插業立籍。[5]差不多時候從嘉應州遷入四川的隴西李氏,本人外,也有妻兒兄嫂等13口。[6]清初隨鄭成功由廣東遷往臺灣今桃園大溪南興莊的徐相簡,當年43歲,生有3個兒子。他把長子徐根仁夫妻留在原籍看守家園,另帶妻子并兩個尚未成婚的兒子共4口,渡海創業。[7]還有乾隆年間從福建長樂遷臺定居的何彥賜,也是攜帶妻子、兒子同往的。[8] 在眾多的外遷者中,單個人外出闖蕩世界的占有相當的比重,有的則與鄉里親友做伴,相邀外出。這些人,除商人和手工工匠外,多數是貧苦農民。乾隆安徽桐城《高氏宗譜》第12至14代,有21人先后遷往陜西,其中攜帶妻兒的5人,占統計數的23.8%;攜子同往,把妻子、父母或若干子女留在家鄉的3人,占14.2%;剩下單個外遷13人,占62%;只身外出的比例最大。湖南寧鄉《資陽高陽三修族譜》記載往四川的12人,僅3家帶有家眷,光棍漢占75%。至于在外遷浪潮中,山東人渡海闖關東(關外東北地區),直隸、山西人出長城走西口,因主體是貧苦大眾,單獨前往者更占有絕對多數。在此且以山東濰縣陳姓為例,這個家族從12代起便不斷有人外出往關東和口外等地謀生,內到口外的51人,明確記載在那里安家生子的13人,占25.49%;去關東的18人,安家生子者3人,占16.66%。[9]本來,安家生子不等于全是攜帶家口外出的,而未見記錄者也可能會有少數漏載的,不過總體權衡,單身外出應是主體。

誠然,在這些單身外出人中,有的已在家鄉成親安家。像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山西崞縣人溫滿小子,將自種地6畝典出,留銀子9兩,交丈人趙明士委托養活妻子,只身前往口外尋找活計,[10]便屬于此類。有的人雖沒有成親,但在康雍之際的早期移民中,他們往關東、口外或到臺灣等等,多是春去秋回,類似候鳥式的活動,所以一般不存在異地婚姻的問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的在客地“微立產業”,或因其他緣故,定居者逐漸增多。于是,在這些移居者或移居群中間,婚姻的選擇就越來越顯得突出了。這里有幾種情況,一種是單個或少數零星移居者。他們想在客居地結婚成家,常常只好把個人溶入到當地社會中去。類似例子在檔案刑科題本中時有所見。且見下表:

單個客民在異地結婚示例

劉子賢,直隸大城人,在河間縣娶再嫁婦田氏為妻。

乾隆元年正月二十一日李衛題。

程子彥,山西永濟人,在山西曹州府經商,娶當地人韓氏為妻。

乾隆元年三月七日允禮題,123號。

孫歧山,浙江山陰人,在蘇州做踹匠,娶蘇州張氏為妻。

乾隆元年三月七日允禮題,133號。

彭章,湖北漢陽人,駕船為業,娶黃坡人馬氏為妻。

乾隆元年十月二十日鐘保題,126號。

邱明瑞,江西南康人,在廣東耕山為業,妻林氏,廣東和平人。

乾隆元年十二月八日徐本題,138號。

李三,安徽蒙城人,客居霍邱,妻汪氏,霍邱人。

乾隆元年十二月九日徐本題,138號。

張南直隸唐山人,在元氏縣食力為生,妻王氏,元氏人。

乾隆元年十二月九日徐本題,138號。

蘇祥,河南固始人,在安徽阜陽開豆腐店,妻武氏,阜陽人。

乾隆十年十二月 日盛安題,119號。

馬利圣,湖北蒲圻人,在沔陽打鐵為生,妻朱氏,沔陽人。

乾隆十年七月四日晏斯盛題,124號。

胡淑遠,江西長寧人,在會昌佃種為生,妻何氏,會昌人。

乾隆十年七月八日塞楞額題,126號。

黎正然,湖南邵陽人,在貴州鐵匠生理,娶思南王氏。

乾隆十年六月二十二日張廣泗題,134號。

李重,河南中牟人,在外唱戲為生,妻李氏,新鄭人。

乾隆十年十二月三日盛安題,137號。

此表共列12例。這些人能在當地娶妻,通常都是生計較好,或有較穩定的職業,如做買賣、開小鋪,或有一技之長的手工工匠等等。示例中的[1]孫歧山、彭章、蘇祥、馬利圣、黎正然就屬于此類。第2例山西程子彥在山東客地娶韓氏,是因為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曹州府遇到水災,逼得很多人賣兒賣女,程花了9兩銀子,把路兒的妻子韓氏買過來成親,用以照顧生活起居,但因雙方年齡差距較大(成婚時程40歲,韓29歲),程又熱衷于賺錢,夫妻感情并不融洽,加上韓未生得子女。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當程返回山西,便以62兩銀子,將韓轉賣于某紳宦做小妾。程子彥在曹州娶韓氏,是因為他有錢,能乘人之危。后來他不顧夫妻情份,再用高價將韓氏賣出,也是因為有錢可以另娶更好的,反映了“商人重利輕離別”的本質。對于像程子彥這樣的人,不管在本地還是異地,都不存在娶妻困難的問題,[11]這與清代盛行的“婚姻論財”的風氣是合拍的。至于第10例胡淑遠,以一個貧苦佃農能在客地娶妻成家,那是因為他娶得的何氏,生活作風不好,與人通奸,被丈夫陳世經休賣出來的。另如劉思賢娶再醮婦田氏,亦因田氏不守婦道,從轉手人那里以銀6兩買得的。 一般地說這些在外闖蕩江湖的光棍漢,很難在客地找到合適的配偶,原因是他們相當一部分人,往往不是為人傭作,就是無固定職業。在上無片瓦可供棲息,下無寸土以作養生的情況下,縱使本人有意在客地成親安家,也很難會有可心的女子嫁他。上面說到的胡淑遠、劉思賢的婚姻,很可說明問題。在檔案中,我們??吹竭@樣的婚嫁情況,即男女同是寄籍者,安徽當涂人孫圣良和湖廣女子于氏的婚姻便屬于此類。孫于二人均客居江蘇江寧縣(今南京市)。于氏原夫去世,生活無著落。孫年屆40,孤身飄泊在外。一個需要經濟支持,另一個缺妻子照料生活,于是兩人就合在了一起。[12]山東掖縣人范福亮,寄居熱河多年,眼看年近50還孑然一身,實在孤苦難熬。那一年,鄰近的樊氏死了丈夫,留下9歲和11歲兩個男孩,沒有勞動力,生活陷于絕境。范便以聘銀6兩娶了46歲樊氏,同時也把兩個兒子帶了過來。[13]再一種類型像河南長葛人秦蕙,移居裕州佃田度日,恰好與從山東到裕州佃田的孫二相識。孫二有個17歲的女兒待嫁,見秦年歲相當(時年19歲),人又老實,雙方均在客地,命運相同,結成親戚,可以多個幫手,從而促成了這宗婚姻。[14]廣東應德人全進,在廣西娶陳觀嬌為妻,也是因為陳的父親同是從應德遷居廣西的客民。[15] 在一些地曠人稀的地區,人們因為缺乏勞動力也有把客民作為人力資源招來作女婿的。西北的陜西、甘肅一帶,女少男多,外來客民把女兒嫁與土著戶,換得土地耕種。光緒《靖邊縣志稿》:“近來地荒人稀,土民多占絕產,然力不能墾;東路客民攜眷遷居,并有以女易地者”,便是例子。再比如,檔案中有四川隆昌人周國啟,娶寄客戶湖北麻陽人成氏為妻;張曾龍娶外來戶湖南宜章人蕭氏為妻,等等。那是成、蕭二氏父母進川后,想依藉周、張土著戶的力量,在當地立下腳跟。[16]當然例子還可以舉出不少??偟恼f來,人口流動對打破相對封閉的婚姻環境是有作用的。不過因為他們中相當部分屬于赤貧或少產者,一些土著戶又常常排斥他們,不得已只好降格以求,反映在婚姻質量上,也不盡如人意。

移民者婚姻的另一種情況,是在某些地區,由于連續不斷移民,形成一個或幾個相對集中的客民群落。這些人很多是攜帶家口進入的,在婚姻關系上往往呈現出地區移動了,可婚姻的選擇上仍停留在原來不大的圈子范圍內。其中最典型的莫過于四川省。清代四川是個移民大省,從順治年間一直沿續到乾隆初年,沿邊各省如兩湖、陜西以及廣東、江西、福建等等,有大批居民進入,而且很多是全家或同里、同姓家庭先后遷居的,出現了像“湖廣填四川”等等的說法。[17]他們進川后,常集中居住,自成一統,甚至出現一個新的相對封閉群體。比如移居金堂縣的百姓,有從兩湖、江西來的,也有從廣東、福建來的,他們各自結群,“大都知此而不知彼也”。[18]東邊的云陽縣,夾著瀼水分作南北兩岸(應為東西兩邊),南岸是明朝洪武時從湖北麻城、孝感遷來的,清代成了土著老戶;北岸則是康熙、雍正年間遷入的寄籍戶,其中以兩湖人士最多。他們遷移時間不同,形成的風俗習慣也有差別,大致南岸儉而北岸奢。[19]相互關系既是如此,人們之間當然很難有婚姻關系了。川南敘州府所屬的南溪縣,粵、閩、湘、贛移民“插占”聚居,有的還自稱為麻城鄉、孝感鄉,官府為了方便管理,專門設立客長加以約束,“各省僑民自為婚姻”。[20]四川的不少地方志在談到婚禮、婚俗時,常作如此記載:

川省五方雜處,各從其鄉之俗; 婚禮,五方之民各從其俗; 吳閩秦楚良民“咸來受廛”,頗雜五方之俗。[21]

上述記載明白地顯示了,客民為保持原先的生活傳統,在婚姻選擇上,多數仍以同鄉近里為基軸,圍繞進行的。這里再舉個個案例子:湖北蒲圻人涂宏亮一家遷居四川云陽后,稍稍立起家業,便帶兒子回原籍娶妻。當重返云陽時,隨同的除涂氏父子和新媳婦外,還有姻親芮氏,以及周、王等家。他們在云陽,比鄰而居,互相嫁娶,形成獨自的婚姻圈。[22]但由于客地畢竟不是原居地,人數有限,初來乍到,社會關系不廣,特別是有的來自多個地方混雜居住的村落,在土著居民不情愿接納的情況下,他們只得在客籍居民間互擇配偶,出現一種客客相配的婚姻格局。 類似四川的情況,在其他地方也有。陜南、漢中、興安和鄂西的秦嶺、大巴山區,從乾隆時候起,陸續有好幾百萬外地人戶進入。他們中很多都攜老扶幼,全家同來;或親戚鄉曲,接踵聚族而居。[23]陜西乾隆《雒南縣志》說的“婚姻必擇同鄉”,指的就是客民間的婚姻關系。有的間或與本地土著“互通慶吊,締結婚姻”,亦因“俗尚不同,而口音亦歷傳不改”,客民們仍“得以自為風氣也”。[24]清代的海南島,也是土滿人稀,島西北的儋州,居民中有老客、新客的區別。老客指的是嘉慶、道光以前由外地遷居的;新客則指咸豐、同治時才剛進入的恩平、開平人。新客與舊客,言語、衣冠和婚喪習俗多有差異,故各自為婚姻,不通戚屬。[25]浙江于潛縣,當地官府鑒于太平天國后,百姓死散流亡,田畝荒蕪,實行招墾政策。一時間,江西、安徽、福建暨浙東諸郡百姓,紛紛應墾與籍。他們之間,“其婚嫁喪葬,土客既不相同,即客與客亦多互異”。[26]所以一時很難談得上交往結親了。 造成如此等等原因,從客民方面來說,是因為他們成批遷居,成群定居,有的地方還出現主客相等、客多主少,人口籍貫上的倒置狀況??兔駛儽M管居住的地區變更了,可固有的思想、固有的習慣并沒有多大改變,而抱群而居的條件,使其仍有可能選擇同鄉鄰里。當然,客民的這種婚姻局面,從根本上說,與前面一再說過的中國傳統婚姻觀是有關系的,而共同的習俗,方言等等,本身就是一種吸引,特別在他鄉異地和初期創業的困難條件下,一提起同鄉便會油然地產生親近感,進而通婚,是很正常的。 此外,當地居民的排斥和不認同,也是個重要因素。這里既有主客雙方生活習俗的差異(這在前面曾多次提到),也牽涉到經濟方面的沖突(如爭奪土地、水源引發的糾紛等等)。四川云陽縣土著居民,面對不斷增多的客民,起始頗多仇視;[27]有的地方的土著百姓,甚至長期堅持婚姻不對外。[28]只要雙方仍在對立不合作,那么各自抱團、互不交往的局面,也不會根本改變。 但是,不管主客之間,或客民和客民之間,開始的關系如何隔膜,乃至不相融洽,可他們終究共同生活居住在一個局部的環境里,不能長期不相往來。誠然,這中間可能充滿著痛苦和矛盾,在痛苦中調整感情,在矛盾中磨合關系,以至終于相好、結成親戚。前面說到的云陽縣,土著者由初始仇視客民,到“久乃相沐,尋結婚媾”,[29]文字很簡潔,可把變化的進程表達出來了。南溪縣主客和客客之間,亦因“歷時既久,習俗同化”而“漸通婚姻”;[30]潼川府屬的中江縣,客民多來自閩粵楚贛等省,“先至者或恣雎自雄”,到后來“靡相齟齬,互通婚姻”,進而“歡洽大和,無復南人來土之患矣”。[31]順慶府儀隴縣,外來移民也很多,久而久之,營造出婚姻相維相系,“何有主客之辨”的良好氛圍。[32]另如湖北長樂縣(今五華縣),原系土司地區,是五華、石寶長官司屬地。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清朝政府對其實施改土歸流,政治方面的阻攔取消了,各地流民紛紛進入。面對此情此景,長樂人在婚姻關系上也經歷了由封閉到開放的過程。同治《長樂縣志》對此有所敘述:

設縣初,惟張、唐、田、向四姓為土著,合覃、王、史、李為八大姓,繼有十大姓之稱,向、李、曾、楊、郭、王、皮、鄧、田、庹是也。惟此十數姓互相聯姻,今則不拘。

一直到清末咸豐、同治年間,伴隨著土著和外來戶、這些外來戶和那些外來戶之間,在生產生活上融為一體,婚姻的藩籬也由逐漸拆除到徹底拆除。 一些個人或家庭的資料,比較具體的記錄了此種婚姻的過程。 第一例出自《傅雅三先生自訂年譜》。傅雅三即傅詩,生于嘉慶三年(公元1798年),在咸豐、同治年間做過知縣、通判一類地方官。傅詩的祖籍是安徽宿松縣,祖上曾是紳士家庭,到他曾祖傅必元時已逐漸衰敗。必元眼看著自己和兒子都讀書未成,又不善謀生,心急如焚。當時正是乾隆初年,宿松一帶不斷有人到陜南租山墾殖,有的還因此起家。這給傅家帶來一絲希望,于是由傅詩的叔祖父傅祖麟先往探路。祖麟在商南縣一個叫松樹溝的村子作了塾師,有了初步的落腳之地。乾隆四十八年(公元1783年),在傅必元的率領下,3個兒子及有關眷屬都來到商南。不久,傅詩的祖父傅廷先又輾轉遷至商南西邊的山陽縣謀求發展。在山陽期間,庭先為他兒子,也就是傅詩的父親娶徐氏。徐氏原籍宿松,占籍山陽,屬于異地同鄉間結親。徐氏早亡后,其父再娶鄧氏。鄧氏不是宿松人,可也不屬山陽土著戶,所以仍算客籍之間聯姻。接著嘉慶二十三年(公元1818年)傅詩本人娶妻成家,原配潘氏還是客籍。一直到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傅詩的繼配張氏進門,這才是地道的山陽縣人士,而此時傅家因耕讀傳家,傅詩又有了功名,在山陽已小有名氣了。從傅詩曾祖進陜西,到道光二十五年,中間隔了60多年,才實現了土客連姻的夢,雙方的差距終于縮小彌合了。 第二例是國學生祝方厚家。祝的先世亦系安徽宿松人。乾隆二十一年(公元1756年),方厚5歲,歲父親祝匯并母楊氏遷居湖北鄖西縣。方厚善于經商,在販運貿易中賺了錢。他不但在鄖西買房置地,而且把勢力由鄂西北一直伸展到陜南的洵陽等地。就在祝方厚發跡的同時,他的兒孫們也先后得了功名,有了官銜。長子祝吉以鄖陽府學增廣生議敘八品銜,次子英則取得從六品侯選布政司經歷的資格,等等。一家兼有商人、地主、官紳三重身份,在小小鄖西山城,算是首屈一指了。反映在婚姻關系上,祝方厚妻馬氏仍為宿松人,但到了兒孫一輩,挑選的已多是鄖西名族。[33]計從他父親起,也隔了兩代,才實現土客結親。然而比起傅家來,經歷的曲折似乎要小一些。這可能與祝方厚出道較早,土著名族不得不屈身巴結有關。

清代的人口流動,給相對封閉的通婚地域圈造成一定沖擊,不過因為客民中的情況各種各樣,所以沖擊力的大小也不一樣。一般說來,單個零散的客民,他們要在留居地成婚成家,大抵只好屈從于當地的婚俗習慣,并最終溶入于客地的主流社會。對于那些相對集中集居的客民,或主客參半、主少客多的地方,他們的通婚變化就要曲折緩慢得多。這個過程,實際上就是土客雙方在思想習慣等方面交匯融合的過程,而且最后可能成為既非全是土著區的原貌,亦與客民祖居地有所區別的一種混合型習俗,特別是有些來自多個地區組成的居民區,其風俗更顯出多樣化的趨向。此外,客民們本身經濟、政治力量的大小,與在客地能否順利擇偶婚配,也有重要的關系。多財有力者并不困難,可對于貧苦大眾、尤其是單個零星戶,難度卻要大多了??兔裰谐霈F的許多質量不高的婚姻,相當部分就發生在這些人身上。 清代的人口流動,還促進了客籍地與原居地之間的婚姻聯系。有的客民在新居地生活有了頭緒,便回祖籍娶妻,或把留家的眷屬接到客地。也有的把客地生下的子女送回老家,在那里找對象、結連理。據有的學者統計,康熙、乾隆以后,隨著大陸移民在成婚立業的日益普遍,又有許多在臺灣出生的女子被嫁回大陸。在所查閱的福建70余部族譜中,有11部記錄了這種婚姻,人數達到83人。[34] 清代的人口流動,對促進各民族間的婚姻,也起著積極的作用。由于歷史的形成,我國少數民族大都集中在邊疆山區,而清代移窄就寬的移民活動,亦多流向那里,從而使各民族間交往大大增加了,結婚聯親的事自然無法避免。關于這一點,很多資料都有記載,因不想多占篇幅,不一一列舉。在《大清會典事例》和《大清律例》等有關條例中,載有不準蒙漢、苗漢聯姻,在臺灣禁止漢人娶番婦,這本身就告訴人們,他們之間的通婚已是不可忽視的客觀事實,引起了統治者的警覺,感到需要防范了。由于條規違反歷史潮流,最后不是被迫松禁,或名雖禁而實不止,聯姻的人數和聯姻地域仍在擴展。 在清代,隨著向國外移民的增多,又出現了涉及地域更廣的跨國婚姻。福建永春縣《桃源潘氏族譜》記錄該族族人,自雍正年間起便有人移居外洋,到清末止,先后有802人輾轉于南洋,即今東南亞各國。按時期分:清初期外出85人,中期298人,后期419人,愈到后來出去愈多。明確記載在國外娶妻的起于19世紀,她們的國籍包括今菲列賓、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和印度尼西亞。永春《桃源潘氏族譜》中反映的跨國婚姻,在閩粵僑鄉發現的還有很多,他們中有的也明確寫進了族譜。光緒《慈溪縣志》言:浙江寧波人善于經商,商旅遍天下,日本、南洋以致西洋國家,都有其足跡和鋪號,其中亦不乏在當地“娶婦長子孫者”。看來跨國婚姻遠不限于閩廣。 由于社會條件的限制,以及傳統婚姻制度對人們思想、精神造成的束縛,總的說來,清人婚姻地域圈,不管是普通百姓,或中上層人士,都不算寬廣。但是,延續時間長、涉及范圍廣的人口流動,卻給封閉的圈子打開了一個缺口。盡管這個缺口在各地造成的影響有大有小,而且在有的地方,特別是群居移民區,一旦新的婚姻網絡形成,可能又會出現新的封閉圈。不過無論如何,比起原先的紋絲不動來,畢竟是一種變化、一種擴大。考察清人婚姻地域圈,如若不把人口流動這個因素包括在內,就是不全面的。

[1] 光緒《廣德州志》卷24。 [2]《陸隴其年譜》,中華書局1993年版,第272頁。 [3]劉翠溶:《明清時期家族人口與社會經濟變遷》,臺北中央研究院經濟所,1981年版,第254頁。按:原表尚有出家、被擄、殉難三欄,未加收錄統計。 [4]民國《綿西張氏族譜》卷2,《德邑巫太君專祠修建始末》。 [5]民國《黎氏族譜》《梅縣折田家譜跋》。 [6]民國《隴西李氏族譜》,《蜀渝州官莊始祖敏蔡公記》。 [7]東海堂編:民國《徐氏族譜》,抄本。 [8]臺灣新竹《何氏宗譜》抄本。 [9]道光(濰邑)《陳氏族譜·寄籍圖》。 [10]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刑科題本·婚姻奸情類”(以下簡稱檔案),乾隆二十年12月12日晉撫恒文題,125號。 [11]商人出外貿易,在客地成親的例子是不少的。曲阜孔府檔案中,就保留了好幾件族人因到外地貿易,娶妻成家,而定居蕃衍的事(見檔案1201之2,1201之4)。又如湖北潛江縣賈啟貴家貧外出做買賣,由河南南陽再轉泌陽縣董家莊落業,在那里娶董氏為妻?!叮ê保S岡朱氏支譜》中,亦記有族人外出貿易不歸,落籍客地的情況。 [12]檔案,乾隆元年八月二十日顧琮題,124號。 [13]檔案,乾隆十年四月十三日高斌題,133號。 [14]檔案,乾隆二十年三月四日阿里袞題,128號。 [15]檔案,乾隆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允禮題,133號。 [16]檔案,乾隆元年十月五日慶復題,130號。 [17]參見拙著《清初四川外來移民和經濟發展》,《中國經濟史研究》1988年第4期。 [18]嘉慶《金堂縣志》卷2。 [19]咸豐《云陽縣志》卷2。 [20]民國《南溪縣志》卷4。 [21]同治《嘉定府志》卷6,嘉慶《金堂縣志》卷2,光緒《秀山縣志》卷7。 [22]民國《云陽涂氏族譜》卷19,《功亮公傳》。 [23]畢沅《復奏民生吏治疏》,《皇清奏議》卷64;同治《竹溪縣志》卷14。 [24]光緒《鎮安鄉土志》卷上。 [25]民國《儋縣志》卷2引前志。 [26]光緒《于潛縣志》卷9。 [27]民國《云陽縣志》卷13。 [28]同治《房縣志》卷10。 [29]民國《云陽縣志》卷13。 [30]民國《南溪縣志》卷4。 [31]民國《中江縣志》卷2。 [32]同治《儀隴縣志》卷15。 [33]張沛編:《安康碑石》,第171-172頁。 [34]莊為璣、王連茂:《閩臺關系族譜資料選編》福建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2—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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