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生理器官對女性文學創作的制約
朱嵐武
論文關鍵詞:女性性器官小腳文學創作
論文摘要:縱觀文學史,中外皆如此,與成就極高、人數極多的男性作家、作品相比,女性文學創作顯得那么邊緣和脆弱。這當中的原因多種多樣,其中女性的生理結構,尤其是性器官的特點,對其進行文學創作也產生了重大影響。本文擬從女性生理器官的構成要件的特點出發,分析它們是如何影響女性進行文學創作的。
生理器官泛指一切以性為中心,為生殖服務的器官總和。在醫學界嚴格地把陰戶和乳房作為女性的性器官,因為性器官獨特的生理功能,往往能影響女性的心理結構。與之對應,心理結構又影響女性的審美情趣和價值取向,從而影響女性進行文學創作。
文學即人學,換言之可以理解為主體情緒的外露。按照這個思路,男女進行文學創作的權利是均等的,然而在文學史上,女性創作卻呈現整體低迷。這當中有諸多原因,但筆者認為,對女性而言,其性器官的構造對其進行文學創作也產生了巨大的制約作用。
一、女性文學創作的制約
1.陰戶特有的生理功能一一月經,極大制約了女性進行文學創作的可能
據研究顯示,尼安得特人平均壽命不到30歲,山頂洞人的成年人也沒有超過30歲的,而死亡率則可能高達50%自然的災害,意外的事故,野獸的傷害,敵人的攻擊。一隨時隨地都可能奪取人的生命。而且當時醫藥尚不發達,一場瘟疫或一場戰爭,便可能給整個族群帶來滅項之災。
在不可抗拒的死亡和50%的“滅族”威脅面前,我們的祖先表現了一種十分冷靜和現實的態度:既然死亡是無法功能的女性必然的承擔了繼系族類的重要載體,因此女性的性成熟往往比男性早,而第一次來潮后,每個月女性都必然進入月經期,這期間她們在“流血”。古代社會對生理知識的無知使女性對自我有一種強烈的憂慮感、恐怖感,因為“流血”往往意味著死亡。男性更是認為,流血的婦女不但自己是危險的,而且對別人也是有威脅的。見了經血,男性認為會“倒血霉”,所以這期間,女性往往要被隔離起來,一方面加以保護,而更為重要的另一方面是加以防范。
這種狀況一直到現在依然如此。1988年,全國青春期教育調查結果顯示,女性初潮平均年齡為13.4歲,男性首次遺精平均年齡為16.6歲。盡管現代醫學很發達,但月經本身的特點會讓女性在經期內煩躁、焦慮的顯示依然沒有改變。
正是基于此,所以女性往往被扼殺了很多權力,比如受教育權。在古代,自有學堂開始,女性的受教育權就被這種“生理禁忌”扼殺了(孔子創辦的學校,招收的學生中無一人是女子)。女性沒辦法受教育,就沒辦法識字,進行文學創作的可能自然也就為零了。因此,這直接導致了中國整個古代社會女性文學創作的蒼白。西方社會亦如此,自亞里士多德以來,西方的文學傳統強調模仿,文學創作者是人間的半神,是男性據主動地位的文學性行為。如諾曼·布朗所評論的那樣:詩是創造的行為,是生命的行為,是機型的性行為。性的特征就是詩。女人就是我們的創造物,或者是皮格馬利翁的雕像?!奔獱柌睾透癜鸵舱J為,自古以來,權力和享受是兩性行為對立的原則。分別為男性和女性所有,然而既然男性已經壟斷了權力,必然會進一步淫沒女性擁有享受原則的生理事實,在文明社會中,則會剝奪女性創作的自我。
陰戶承擔的生殖功能使女性有了妊娠期和分娩期,而這對女性進行文學創作起到了更大的制約作用
母性是所有女人的天性,而母性的最終實現都是其在第一次懷孕后真正實現的。現代醫學、心理學調查顯示 “女性從懷孕之日開始,便會把所有的興奮點都集中在肚里的小孩上,其所進行的任何活動都是以有身孕這一事實展開的。”人的興奮點的集結,尤其是高度集結后,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她旁鶩,尤其在中國由于受千百年傳統文化的熏陶,中國婦女重視家庭歡樂,把孩子當作自己生活的全部意義。因此,女性一旦生育,甚至即將生育(懷孕)期,她們都是不會進行文學創作的。另外前文已論述,女性較早的性成熟使其更早的具備了生殖的可能,因此,女性整體呈現出較早就失去了文學創作的動力。
另外,受“兒孫滿堂是福分”、“多子多孫多福氣”等封建思想的影響,往往會在開始生育后,接二連三地進行下一輪生育,尤其是第一個小孩是女孩的話,其為提高在家族中的地位,必然要生出一個男孩方可。于是,女性很不幸地淪為了生殖的機器。而過多的生殖一方面使女性迅速在身體上蒼老,古代女子“三十二色衰”,另一方面使她們在心理上也迅速蒼老,她們更多的重心放在了如何帶好孩子這個問題上,文學創作的空間徹底喪失。作為反證,我們發現,能留在古代文學史上姓名的女性很多就沒有結婚,即便結婚了的也大都沒有小孩,或頂多一個小孩。新中國成立后,由于種種原因,國家實行了“多生”的生育政策,當時在生育年齡階段的女性至少有3個小孩,因此,整個文革時期一直到90年代,女性作家屈指可數。
綜上所述,陰戶因為其特殊的生理功能極大制約了女性文學創作。陰戶如此,女性另外一個性器官一一乳房同樣如此。
二、乳房對女性文學創作的制約
女性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器官,那就是乳房。乳房是人類進化的結果。對乳房的愛護和關心程度,是衡量一個時期內社會文明程度的重要標志。
乳房作為女性性器官的顯性特征,在人類性意識蘇醒之際就淪為了“被看”的層面,而男權藝術把翹得高高的乳房形狀理想化了,高挺的、圓滾的乳房意味著青春。男人對乳房的著迷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乳房顯然完全成為了男性生欲統治的領域。女人們在“節食”和“豐乳”兩難中艱難地選擇著、平衡著,她們為獲得更多的注意而競爭,以求在生存的競爭中成為勝利者。對于此,蘇珊·布朗米勒作了一個總結:
無論是臀部肥大還是骨瘦如柴,無論是胸脯豐滿還是平坦無奇,左右女人身體的總的原則是不變的。在女人之間的競爭中,一個人長得怎么樣,是主要的武器。外表,而不是成就,被用來體現女人的魅力和價值。不論是過去靠緊身胸衣,還是明天就開始的奶酪加芹菜的節食方法,女人把自己武裝起來進行這場競爭激烈的戰斗。
莫言在《豐乳肥臀》中就花費大量筆墨對女人的乳房作了“奇特”而‘’動人”的描寫;賈平凹的《廢都》中也極盡筆墨描寫了乳房給阿燦、唐宛兒、柳月帶來的性快感。而當代社會中,大部分廣告都采用了“豐乳”型女性作為廣告代言人,并逐漸將乳房的大小程度與“成熟”、 “智慧”、“自信”、“魅力”等價值聯系起來,男性世界甚至鼓吹“抓住乳房就等于抓住女人,抓住女人就等于抓住世界”。現代豐乳產品的廣告更是將乳房的意味上升到了更高也更可怕的層面,如“做女人挺好”,“抬不起胸,怎能抬得起頭,”,沒有豐滿乳房就沒有“自信”或 “抬不起頭’“的意味是將乳房的形狀當作決定女性價值的唯一因素。 女性的“被看”事實上很大因素源于乳房,因為作為性器官的陰戶往往被掩藏,所以女性的乳房從開始發育到發育成熟到沒有萎縮之前,乳房都不僅僅屬于女性本身,而更多的屬于大家。女性從青春期懂事起,就已開始關注乳房發育程度,有著強烈的性別意識。隨著年齡增長,她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乳房的美觀程度上:從最初的用鋼條支撐的緊身圍腰和鯨骨緊身胸衣來塑造完美的乳房到形式各異的內衣再到各式各樣的豐胸藥品、塑身產品,與乳房美觀相關的器物、藥物從一上市就受到了廣大女性同胞的極大喜歡和追捧。’“婷美”塑身內衣上市第一年就獲得了5億元的力潤足可見其占據的女性市場之大;藏秘排油”因其廣告宣稱只減贅肉,可以豐胸而欺騙了無數女…如今電視上,與女性豐胸、美容的產品大量充斥屏幕,足可見其誘人程度和女性對其的關注程度。生活中還有專門的“乳房美容院”。
從另一個角度看,乳房柔軟,屬于“容易受傷的脆弱地帶”?,F代醫學就已經發現關于乳房的疾病多達二十余種。這當中的一些疾病需要實行切除乳房方能救治,還有一些是目前醫學界暫時沒有攻破,屬于不治之癥,其中據權威媒體報道“乳腺癌”已成為威脅女性生命的最大疾病。無論是乳房切除也好,還是無法救治也好,都會給女性帶去沉重的打擊和災難。從這個層面看,女性關心乳房除了愛美的需要外,也是珍惜生命的需要。
正是因為此,女性讓乳房成為了其生活的主角和重,這無疑極大削減了她們從事別的事情的時間,文學創作的可能就更顯微小了。
三、小腳對女性文學創作的制約
嚴格意義上說,小腳不屬于性器官。但小腳在中國性史上占據了重要位置。腳的性吸引力建立在它的隱匿和與纏足過程及保養的神秘上,裹腳布的解開和洗滌都是在閨房之內,極端的私密,古代那些有教養的女子如果洗腳被男子看到,應該羞愧而死。
完美但不實用的三寸金蓮是優雅的標志,腳或成為裝飾品,或成為性玩物。婦女小心謹慎地遵從婦德禁忌“行忌翹指,立忌企踵,禁忌蕩裙,臥忘顛足”。于是三寸金蓮具備了如下審美特質:瘦小、曲、軟、香、弱、尖以及易受刺激等。
纏足制度對中國婦女的身體、智力和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摧殘,而所有這些摧殘對女性文學創作的打擊則是致命性的,甚至遠遠超過了作為其他器官。
1.纏足直接造成了女性智力的愚化
婦女纏足之后,無異于變成了殘廢,而且終生極度疼痛,不能長時間行走,否則將導致血液不能循環,甚至流膿出血。所以纏足婦女行走只能是拄杖、扶墻、倚仆跋姍而行。因為不能走路,便只能不為人見的呆在閨房中,她們沒辦法走上學堂求學,甚至因小腳限制連外出玩耍的機會也不多。古代不多的才女以及文學作品中的才女形象均是出自大戶人家,父母將私塾先生請至家中來授課,而這樣的大戶人家畢竟是少數,具備“女子有才亦稱奇”思想的更是少之又少。于是,更多的婦女群體的頭腦也和她們的小腳一樣被束縛住了。她們更多的學習烹飪、管家、做繡鞋等活動,文化于她們而言是個太遙遠的世界。
2.纏足直接造成了女性文學創作的單一化
不能否認的是,在中國古代還是出現了為數不多的有才華的女性,她們通過寫作實踐實現婦女解除對其性特征和女性存在的抑制關系,從而使她們接近元本力量:這行為還將歸還她的能力與資格,她的歡樂,她的喉舌,以及她那一直被深鎖著的巨大的身體領域,寫作使她們掙脫、超越自我結構。但緣于小腳的限制,即便有文化的女子,也因為小腳的制約沒辦法通過游歷名山大川、造訪同道中人的方式來拓寬自己的文學視野,文學創作成就自然不高,具體表現就是女性創作作品的單一性,古代女性作品均以愛情類為主就是最好的明證,這樣的寫作對象更多的是表現對人類本欲的追逐。誠然,這是文學,但站在文學更寬泛的領域來看,就表現出了巨大的狹隘性與局限性了。也是因為沒有四處游學,女性文學創作時,靈感和才氣往往容易枯竭。這點,美國著名心理學家馬斯洛在《人性能達的境界》中指出:“原發性、創造性的靈感階段應該和靈感的發揮和發展階段區分開,因為后一階段不僅強調創造性,而且在很大程度上還依賴單純的艱苦作業,依賴日常的訓練?!?/p>
3.纏足使女性在經濟上依附男性,而在男權的世界里是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有文化的
因為纏足的影響,女性無法從事更多的社會性勞動,自然也就無法取得經濟上的獨立,于是她們必然地淪為了男性的附屬品,她們順從丈夫,以丈夫的好惡為好惡,以丈夫的意志為意志,幾乎完全喪失了自己的獨立人格和自由意志。而男性為了保存自己的地位,堅決的貫徹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信仰,施行“男尊女卑”、“夫為妻綱”的策略,讓女性無條件的只能順從,于是女性文學創作的可能性則幾近于零了。
女性的生理器官在諸多方面都極大制約了女性文學創作。其實,生理器官本身并無多少障礙,但因生理器官的生理特征而產生的社會意識卻讓女性在男權世界里受到了極大的歧視、壓抑甚至摧殘,并最終制約了女性文學創作。所以,女性欲尋求文學創作的突破,應當首先實現性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