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對于學者散文的一些思考
樓莉萍
論文關鍵詞:學者散文矛盾危機想象
論文摘 要:本文試圖由“學者散文”的兩個要素,以及當今籠罩“學者散文”的特殊文化背景,來談談“學者散文”所面臨的矛盾和危機。并基于當下關于學者散文的研究現狀,做出一點不成熟的想象。 散文作為文學品類之一種,文學性是它最根本的特性,學者散文也不例外。然而,學者散文特別的創作主體與散文自身的文學性要求之間,存在著難解的矛盾。此外,隨著社會改革的深入,經濟發展的轉型,文學日益邊緣化、市場化的態勢愈發顯著,學者散文也同樣處在這一時代環境的籠罩之下,面臨著生存和發展的考驗。本文試著對學者散文自身存在的矛盾,以及面臨的危機,以粗略的描述。 一、 學者與散文之間的天然矛盾 上世紀九十年代,“學者散文”的崛起成為一個引人注目的現象。對“學者散文”的關注和研究,自九十年代中后期以來也成為評論界的熱點之一。眾多學者對“學者散文”的概念進行了界定。最早的是臺灣散文家余光中,他從創作主體以及其文化素養、文體類型、讀者反映對“學者散文”進行了描述。后來有香港散文家梁錫華,大陸的學者鐘友循,范培松,袁良駿,吳俊,喻大翔,洪子誠,韓國學者金惠俊,他們或關注創作主體,或關注散文文本,或是兼而有之,分別對“學者散文”做了描述,其中較突出的是喻大翔教授。喻教授認為:“所謂學者散文,主要指各門學科中專業學者創作的,具有現在思維特征、價值取向、理性精神、知識理想、心理內容等質素的,各種類型與問題風格的散文作品。”,這一概括從創作主體、文本、成就三個角度對學者散文進行了準確厘定,具有高屋建瓴的理論高度和深度。 有的學者散文家注重智慧、思想的輸出或者啟蒙、批判立場的表達,這樣往往沖淡藝術審美的經營而使其散文成為知識的堆積或一味的說教。比如,余秋雨的一些散文(如《西湖夢》等),充滿歷史資料、考證證據、說理議論,從而帶來其散文強烈的理性色彩。當然,這對表現作家文化選擇的自覺是有意義的,但是卻造成作品的過于沉重、呆板,缺乏作為文學作品應該具有的生動和柔軟性,也會給讀者一種好為人師的感覺。再比如余光中,他雖曾指出學者散文“當然也要經營知性與感性,更常出入于情理之間。……而是要捕捉情、理之間洋溢的那一份情趣或理趣。”,但他的所謂的知性散文《書齋書災》、《鴉片戰爭和疝氣》、《梵高的向日葵》等中,絲毫也見不到精致的結構,生動的意象與和諧的韻律;從散文作為文學之一種的本質要求出發,很難肯定它們是美好的作品。還有研究者認為,“周濤散文有理性過強,思想太密集,而難免使得構架粗疏空泛,寄托、附麗思想的底座(材料、具象)不夠堅實有力。”這一說法也是相當中肯的。這種矛盾在現代學者散文家那里也是存在的,只是他們當中的很多人總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來給予合適的消解。比如魯迅散文中赤誠的精神,林語堂散文中洋溢著的幽默,梁實秋散文優雅下面蘊藏的淡淡的苦味。近年有些學者散文家則追求散文的個性化、生命化、清淡化,這又導致散文缺乏思想和精神的底蘊。當然,這種結果可能是對于前一種情況的糾偏所導致的,卻不如人意地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著名散文家柯靈這樣說:“寸楮片紙,卻是以熔冶感性的濃度,知性的密度,哲學的亮度,一卷在手,隨興瀏覽,如清風撲面,明月當頭,良朋在座,燈火照人”。可見在散文家那里,好的散文也應該是融合了感性與知性的典范。然而,認識上的清醒和自覺與創作實踐仍有距離,如何將正確的認識落實到實踐中去,以實現學者散文文本的某種完滿,是當今學者散文家和學者散文研究者共同面臨的問題。 二、 大眾化、商業化文化背景下學者散文的危機 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市場經濟的轉型,大眾文化和商業主義席卷而來。從而使文化、文學以及知識分子在精神領域的地位發生了根本的動搖。在嚴峻的形式下,長期回避的利益問題以及相關的價值取舍,導致學者、知識分子的分化。有的學者、知識分子選擇“下海”,有的選擇趨時的亞文學寫作,比如,廣告文學,電影劇本,通俗小說等。有的人則表現出面對時代變遷的冷靜和自覺,表示堅守知識分子的理想陣地,他們面對壓力作出了相對的應對。“沒有英雄、缺乏戲劇性、操正步、常規建設,這無疑都是散文時代的標志。在此背景下,學者散文當然地成為了九十年代散文的主流。戲劇理論家余秋雨的散文是學者散文的典型代表,他先后出版了《文化苦旅》(1992年)、《山居筆記》(1998年)、《霜冷長河》(1999年)等一批散文集,本本暢銷海內外。著名的學者季羨林,他的《虎年抒懷》、《清塘荷韻》、《一個老知識分子的心聲》等都成為膾炙人口的名篇,1999年又創作了《站在胡適之墓前》。與季老相似的年長的學者散文家還有張中行、汪曾琪、董橋,畫家吳冠中、黃永玉、韓美林等等,都在散文領域留下了自己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