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文化的意識形態維度

孫愛軍

摘要：大眾文化是建構意識形態的動力和資源，從描述意義上的意識形態來看，現代性與世俗化激發大眾文化的興起與流行；從否定性的意識形態維度來看大眾文化的價值與不足；從肯定性的意識形態維度來看，先進文化是社會主義文化的未來抉擇。

關鍵詞：大眾文化；意識形態；維度

20世紀后50年發生、發展、泛濫于西方的大眾文化，逐漸取得主流地位。在中國，90年代興起的大眾文化（有港臺的、西方的、本土的）正是在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過程中得到迅速發展的，因此，它又和當代中國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的轉型有著深刻的關聯[1]（P．8）。任何一種文化都不可避免地要成為一種意識形態，對其批判的差異和其文化影響也必然引起文化討論和爭辯[2]（P．65）。一方面，文化的意識形態屬性具有元問題的特質，意識形態對大眾文化的產生和發展具有一定的規范和制約作用，另一方面，大眾文化成為意識形態得以建構的文化資源的同時，自身的鋪陳也必然地受到意識形態的規定和制約。因而，從描述性（大眾文化的興起與流行）、否定性（正負效應）、肯定性（未來的文化抉擇）等三個不同維度，來分析并揭示多種意識形態的影響和承諾之間的張力[3]（P．127），使在場和不在場的、顯現和潛在的得以澄明，關系著社會主義文化的發展戰略。

一大眾文化的興起與流行

意識形態是屬于上層建筑的社會意識形式，取決于社會生產方式，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矛盾作用對意識形態起著直接的影響作用，反映、認識并且反作用于社會存在是意識形態的基本功能。大眾文化深深地契入當今時代的社會生活和各種制度，所涉及社會精神生產和大眾生活的任何一個方面，都或隱或顯地流露出意識形態的意向和旨歸。從描述意義上的意識形態來看，現代性為大眾文化的興起提供厚沃的土壤，現代性既是一種思潮，又是一種文化，文化現代化本身是現代化的一個方面，并因其思想的超前性、超驗性往往成為現代化的先導，大眾文化---文化現代化的表現形態----迅速而全面地擴張，以其獨特的魅力擠占文化舞臺，征服日益現代化的中國大眾，逐漸地在中國的文化格局中占據中心地位?，F代性激發大眾文化興起，世俗化激發大眾文化的流行。

現代性主要是從根源、制度、技術、人性、生活等五個層面激發大眾文化的興起。（1）經濟發展是根源層面。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①過程中，社會的一個重要特征是以對物的依賴為主，因而，文化的社會效益支配地位日益讓位于經濟效益，經濟的“效益原則”漸漸地排擠和取代文化的“自我實現”原則①，市場經濟這只看不見的手牽動大眾文化的有效運行。文化在經濟利益驅動下轉向市場，轉向交換，轉向商品，經濟和文化一體化為大眾文化的流行提供了充足的源動力和廣闊的發展空間。（2）政治民主是制度層面。在改革開放大潮中崛起的大眾文化，逐漸卸下文化的政治灌輸、說教及倫理教育功能，呈現自律意識和自律化傾向，同民主政治的關系非常貼近而融洽，隨著各種制度的逐步健全，對文化的隨機性、主觀性干預和禁錮減少了，大眾文化在相對寬松的社會環境中蔓延、流行，啟開了突出意識形態階級性的年代所不能想象的多樣化文化景觀。（3）傳播媒介是技術層面。電子技術、計算機、網絡、空間技術、衛星、光纖通訊、激光照排等現代化傳播媒介的興起、普及，拉開嶄新的文化時代的序幕，消除文化作品的獨特性魅力，文化產品“被迅速而大量的拷貝，使得自身成為無窮無盡的復印件，從而成為批量制作，批量生產但又膾炙人口的藝術快餐”[4]（P.551）。諸如一夜成名、春節聯歡晚會效應等比比皆是的現象，就顯示出傳播媒介制造神話的巨大功能。（4）大眾需求是受眾層面。當代大眾日益注重精神需求、生活質量，追尋生命的趣味，盡可能體驗生活中的種種微妙意義和品位、格調，使生活藝術化；崇尚快樂，盡可能享受人生的輕松、自由和幸福，遠離厭煩和困惑，使生活游戲化；解放感性，盡可能地恢復到自然，充分地調動起人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等感官，使生活感性化?！拔沂侨?、我追求著做人的快樂”，彰顯人性，否定神性，消除神秘傾向，是世俗化的旨歸。大眾的需求為大眾文化的流行提供了新一代消費群體。（5）休閑、消費是生活層面。20世紀科學技術逐步將人類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休閑、消費日益成為一種嶄新的生活方式、生命狀態、文化行為。經由市場的文化制品無論以怎樣的形式出現，已經走出過去那種特定的文化圈，走進大眾日常生活，以閑暇、消費的面貌出現，消解著生存的煩惱和困惑，化生命的理性規范為感性解放，把人從種種的規則、程序、重復、單一的活動狀態中解脫出來，以獲得無限的發展，還人以自然生存的真實面目?！暗谌a業”、“拉動內需”、“大力發展旅游業、服務業”以及雨后春筍般涌現的休閑中心等等，闡釋著時代流行語：休閑、消費。消費，在今天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的神話[2]（PP.82）。從上述五個層面催生的大眾文化，已成為一個具有潛在自我解放力量的自足的資源，真切地反映社會生活的衍變，并且以市場法則為動力，迅速擴張成當今中國文化舞臺上的主角，扮演著多種角色，承載著不可或缺的功能。

世俗化推動大眾文化的流行。豎立在不斷發展的現代性基礎上的大眾文化[5]，以世俗化的方式從政治主流意識形態的制空權下突圍，在受到國家主流意識形態限定的前提下，陷落到消費社會的網絡之中，意識形態、文化、消費等方面和諧地共存于一體。一個典型的個案是九十年代初的“文化毛澤東” 、以搖滾風格重唱紅色革命歌曲現象，等等，鋪天蓋地，以其對禁忌、記憶的消費與意識形態形成錯綜復雜的關系，成為一種最為廣泛而又深刻的流行。世俗化促進大眾文化流行的策略主要有四個方面：

第一，文化與生活趨向同一。文化層面與生活層面趨同，美與非美、文學與非文學、藝術與非藝術，彼此之間的界限模糊。比如以金錢、仕途、愛情、成功等為題材，大眾被帶入一個充滿上升感的幻夢中，在一種充滿樂觀主義的假想和夢想刺激下，欲望復蘇，自我意識膨脹，主體性增強，生活在文化空間中，選擇并肆意地言說著各種意義。第二，理想的內容突出廣度。淡化人文精神，愛情從性愛中退出，思想從對話中退出，精神從物欲中退出，無需深度理想，無需超越，無需人文精神，無需救贖，活在當下就是一切，甚至有學者指稱今天的時代為物化的時代。第三，文化結構轉向開放。在文化作品中，世界被看作是一個無秩序的碎片，敘述的完整性被敘述的片斷性所取代，零散化的意象，浮萍式的人物，可以為了大眾的口味而任意地編輯，導致作品的整體形式消解，歷史感的斷裂（如戲說歷史的《還珠格格》、《戲說乾隆》等影視作品），無意識的拼湊，人物行為喪失統一性，作品敘述非個性化等等。第四，美感愉悅方面注重感性。充溢于文化審美活動中的是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無機性節奏，可長可短，可激烈可平緩，一切視需要而定，追求瞬間的刺激、回歸本能和自居心理，在感性的世界中盡情歡娛，釋放由于道德壓抑與審美異化而帶來的生命貧乏與困頓，延伸出超越主流政治意識形態的娛樂體驗。

觀照大眾文化時不能不認識的特質有感性情趣、功名追求、平等觀念、樂觀氣質等。（1）感性注重現世的生活情趣在新興的大眾中滋生，宗教信仰的約束力日漸衰落，感性自我被當作獨立、真實的實體而予以重視，美化生活、推崇個性成為共識。（2）功名財富和名譽是大眾圍繞旋轉的核心，不惜一切手段、不顧一切后果，永不滿足。（3）個性人們蔑視權威，標榜自我，把塑造一個與眾不同的自我看作至上的生活目標成為自發的大眾心理。（4）平等門第等級觀念日益淡薄，后天的努力和事業的成功逐漸成為衡量個人價值的標尺，昭示著一個道理：優勝劣敗，適者生存。（5）樂觀大眾文化培育的自由個性顯得豪邁奔放，精力充沛，干勁十足，豁達樂觀，坦然面對一切困難困苦。（6）開拓創新大眾不滿足于平淡的生活，有強烈的事業心和冒險精神，勇于創新，突破傳統，開拓進取，實現自我價值。二大眾文化的正負效應

意識形態不僅具有認識功能，而且具有實踐價值和批判功能②。在批判聲不絕于耳的90年代文化熱中，意識形態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馬克思在早期將意識形態與虛假意識、統治階級的偏見等聯系，一般是在否定意義上運用這一概念，既包含著對社會歷史現象的結構分析，又包含著對精神文化現象的批判。當然，從否定性的視角來分析，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全盤否定，而是辨證的否定，可以分析得出大眾文化生而具有的正負效應并存，契合著現代化與反現代化、世俗秩序與超越秩序、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發展科技與反技術主義等對立的思潮。首先要肯定的是，作為一種蘊涵內在合理性的新生事物，世俗化思潮與大眾文化的流行是不可避免的趨勢，大眾文化同市場經濟、民主政治的關系非常貼近而融洽，對于我國由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大眾文化的正面效應。大眾文化所反映的現代與傳統、世俗特征與參與特征、民主與法制、開放性與流動性等問題無不具有意識形態的烙印，發韌于大眾文化的意識形態，自由地交匯、融合、激蕩，正是導致文化裂變和大眾文化勃興與流行的深層緣由，勃然興起的大眾文化浪潮是一種合乎歷史發展的必然，其積極意義表現在：（1）大眾文化所蘊含的現代性意識在總體上體現了對時代精神的追求。大眾文化的興起與流行，是文化在現代化進程中的世俗化形式，適應了工業文明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而且它綜合反映社會發展的歷史進步性。（2）大眾文化所蘊含的工業文化精神、商業文化意識、世俗文化追求，與現代化同步，是對農業文明的超越與批判，是對現代工業文明的企盼和推動。（3）大眾文化帶來的民主化，是對民主的促進和推動。這種民主化不僅表現在普通大眾對社會文化資源共享得到真正的實現，更主要地表現在大眾文化對社會文化層面上不斷地增加發言權，空泛的文化承諾被實實在在的世俗文化生活所代替[6]。（4）大眾文化具有強大的娛樂功能。緩和現代人的心理緊張和內在焦慮，使大眾得到象征性的滿足。大眾文化一遍又一遍地用那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有情人終成眷屬”、“丑小鴨變成白天鵝”的世俗神話，為大眾安排了文本中的虛幻的主體位置，讓大眾在虛假的滿足中暫時忘卻現實中的痛楚，含蓄地釋放著心中各種無意識的沖動，為社會轉型期孤獨、苦悶的個體提供靈魂的庇護所，使大眾得到象征性的宣泄與滿足。

在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變化的時代，機遇與挑戰并存、痛苦與快樂交織、理想與現實碰撞，大眾的生活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擠壓，生存的天地越來越狹窄，來自好來塢、港臺的外來大眾文化與本土大眾文化勢如燎原大火，漸漸占據準中心位置，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新景觀，適時地為蕓蕓眾生提供了一片家園。大眾文化成了一種“超越潛在的階級界限的”調和各個階級利益的力量，在哈貝馬斯看來，大眾文化排斥和摒棄直接的社會統治，關心“一切享有法律權利的人的公開的、普遍的利益”；保護、補償和平衡軟弱的社會集團的利益；積極地塑造社會生活。

大眾文化的負面效應。及其所帶來的文化發展決不會必然地導向一個更好的事態……它在作為進步的同時又聯系著這樣一個事實，即每個階段都有一定的消極成份[7]（P．34）。大眾文化的興起與流行使當代文化呈現一道充滿挑戰性的文化裂變，導致人性結構中經濟性與道德性的分裂與對立，享樂欲望與價值理性的分裂與對立，其本身的問題也讓人感到憂慮，從否定性的視角，分析其先天不足，是要對文化價值的貧乏和精神價值的消解等畸形狀態保持足夠的清醒：

第一、大眾文化導致西方意識形態的滲透。在文化全球化的空間中，存在著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文化沖突、乃至對抗的事實。以好萊塢電影為代表的西方大眾文化"長驅直入"，"導致了一種標準化的商品化的文化出現，并威脅到消除世界文化的豐富多樣性 …… 西方的各種文化疾病 ── 熱衷于消費實踐、文化身份的碎片狀態、中心的喪失、穩定的共同文化價值──強加于其他文化之上"[8]。大量宣揚美國至上、西方文化霸權主義的作品在上映和流行時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中肯的分析和批評，通過官方、半官方或地下渠道涌入中國，在暗地流行的資本主義文化渣滓始終得不到堵源截流式的致命打擊，依然在銷蝕著我們民族文化的領地，銷蝕著我們民族的靈魂[9]。大眾"很容易在這一片歌舞升平中陶醉于’世界充滿愛’，喪失自己的政治警惕性，毫不設防地接受這些文化中的消極影響，由淺層次審美文化上的認同，發展成為深層次政治上的認同，喪失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對社會主義制度、共產黨的領導等帶有根本性、原則性問題的認識，產生懷疑、動搖"[10]，導致傳統文化貶值，主流文化面臨威脅，意識形態受到不斷滲透和改型，造成人們內在的文化價值系統斷裂。

第二、大眾文化導致文化庸俗化。崇尚快樂的體驗驅使當代人重視生存過程中群體文化氛圍，并把它看作是產生快樂的外部機制和內在動力。大眾文化重模仿和復制，輕創造和革新，正如昆德拉所說："在這里，人們尋找的是認同"[11]（P．84）；重流行和浮華，輕個性和充實；重實用和形式，輕理論和內容；重物質功利的崇拜，輕價值體系的建構；重享樂之風的鼓動和誘導、輕發展維艱的告誡和思考?！艾F實的便是合理的，既定社會盡管有種種不是，倒也不負所望”，大眾文化非但不構成對現存文化的反思、批判和重建，事實上往往起著維護現存文化、助長消費享樂主義的虛假意識形態、強化大眾商業文化霸權的功用[12]（P．34）。如果大眾文化停滯于低層次的庸俗，就會遮敝文化傳播應有的目的，消解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對于社會生活和文化生活的價值引導與提升品位的作用，阻礙文化現代化。

第三、大眾文化導致消費者人格的片面化。大眾陷入到競逐欲望滿足的怪圈之中，變成自身欲望的奴隸[13]。表面張揚人的個性自由，而恰恰是壓抑人的全面的、自由的發展。不僅如此，大眾文化將主體滯留在一種表演性的快感中，而遺忘了意義和生存本身，形而上的追求化作形而下的感覺上的歡娛，審美想象力衰落在趣味被磨平的一元俗化的喧鬧聲中，沒有把理想、理性、價值、永恒等作為非如此不可的追求，人的全面發展成為一句空話，從而把大眾推向單調和平庸，使大眾成為失去對現實進行批判性反思，成為西方哲學家馬爾庫塞早就預言的 “單向度的人”，具有著標準化性格和同一面孔。但這不是說文化的投資商要求文化產品不具備任何個性，他們都是強調個性的，只是他們所要求的個性是能夠成為商品的個性，是符合規則且能夠用于交換的個性[12]（P．144）。三面向未來的文化抉擇

文化是綜合國力的重要標志，當代中國的發展離不開現代文化的建構，從肯定意義上的意識形態分析③，是從建設性的視角，探究中國文化的未來抉擇，有學者主張堅守精英文化的立場，又有人主張拋去啟蒙者、價值建構者和評判者的精英面具，直接進入大眾生活。我們認為，堅持綜合創新的方法論，博采眾說，講究和諧、協調，知權通變，根據文化差異和實際情況，結合實際進行創新，建設富有感召力的大眾文化，使其成為社會主義的大眾的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增強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對大眾的吸引力，凝聚和激勵全國各族人民，是21世紀文化研究的目的和落腳點。

(一)在文化生態方面，正視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大眾文化三者的互動。主流文化的中心性、統攝性、同一性，使其具有強烈的政治意識形態色彩，占據主導地位，承擔著它所控制領域內的文化監護和文化培育的權利和責任。精英文化主要以人文精神作為批判性話語，探求社會結構的本質、規律、合理性及其可能性。大眾文化與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并存，一方面，以主流文化規范大眾文化，改善文化生活，為大眾提供精神食糧，弘揚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的主旋律。主流文化調整策略，既要借鑒大眾文化的成功模式，又要對大眾文化因勢利導，傳播政治意識形態，如《春天的故事》、《走進新時代》、《生死抉擇》等作品的流行就是成功的范例。另一方面，以精英文化的思想指導、學術喂養與智力支持來提升大眾文化，提高大眾的文化素質和精神境界，繼承和發展傳統文化，吸收世界文化優秀成果，重建文化價值系統，建設包容和涵蓋歷史精神、人文精神和美學精神的大眾的文化。

(二)在現代化方面，強調文化現代化與人的現代化和諧統一。現代化的關鍵是人的現代化，人既是現代化的目的，也是現代化的主體和根本動力，文化建設的主要任務是塑造現代化的人[14]（P.142）。標志著現代化的大眾文化推進傳統人向現代人、經濟人向社會人的轉化，塑造新的文化品格和人性。在哈貝馬斯看來，通過技術統治的意識得到合法化人民大眾的非政治化，同時也是人在目的理性活動范疇中以及在有適應能力的行為范疇中的自我具體化或自我對象化[15](p.71)，這就是說，技術的物化力量變成了社會文化的生活世界，并且通過自我理解贏得了客觀的力量。要摸索規律，把握方向，營造寬松、和諧、民主的創作和研究氛圍，建立多層次、多形式、多樣化的文化格局，推進社會主義文化的建設，為原本無法享受文化的大眾提供文化空間，打破以往只有上流社會才擁有的文化專享特權，為處在生存壓力下的大眾創造一個文化家園，提供一個世俗化的萬眾同樂世界。在人的現代化方面，大眾文化以合理性和必然性的內容，以務實、求變、發展的文化精神推動著大眾思想觀念的進步，提高民族素質。在文化消費中培養和提升大眾的品位、人文追求和人文素養；堅持“以科學的理論武裝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以優秀的作品鼓舞人”，創作出富有時代精神的作品，塑造理想人格，增強主體性，提高大眾素質，提高民族素質，由此形成文化現代化和人的現代化相互促進、和諧并進的良好局面。

（三）在文化產業化方面，發展社會主義文化產業。98年從好萊塢駛來的《泰坦尼克號》讓國人認識到文化產業已成為走向全球化的超級利潤產業。從于光遠先生提出消費文化起，文化的商品屬性已成為共識。源遠流長、歷史悠久的中華文化要面對市場，如何走文化產業化之路？《獅子王》、《花木蘭》以及2002年初熱映、熱賣、熱銷的《哈利·波特》等，一次次地為國內文化產業生產、運作、市場組織都留下了深刻啟發，學者胡惠林教授認為，在文化產品的市場運作中，產業鏈的豐富程度代表著市場效益的相應獲得程度[16]。未來的中國文化產業要根據十五大提出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文化建設的基本綱領，來確立大眾文化的價值坐標參照系，正確處理好大眾文化產品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辨證關系；運用法律手段、政策手段來規范文化市場；運用經濟手段調控和管理文化市場；運用行政手段干預文化市場；運用宣傳輿論、教育手段引導文化市場，生產出優秀的、高雅的、富有朝氣的、深受大眾喜愛的社會主義文化產品，此外，不可忽略的是發行網絡，要發展大眾文化產業，必須有現代經營的理念，必須有文化之外的積累，必須有全社會的努力，才能在海外文化大鱷的挑戰中有自己的生存空間，如何多享入世的好處，少有弊端？這是一個現實問題。。

（四）始終以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引導大眾文化。先進文化是先進的經濟、政治的反映，符合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與社會發展方向相一致，對社會進步有巨大的推動作用。按照"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培養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公民為目標，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這一價值坐標來引導大眾文化，將指導思想的一元化與文化上多成分、多層次、多樣化的發展格局有機結合，滿足人民大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

首先，堅持用馬克思主義占領思想文化陣地。增強大眾政治敏銳性和政治鑒別力，堅持富有民族特質的文化，正確處理好“蒼白的合法性與豐艷的不合法性”的沖突，遏制西方意識形態的滲透，正確處理好古與今、中與外、一元化與多樣化等方面的關系，始終堅持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

其次，主動應對文化全球化的沖擊。在高科技和信息網絡化時代，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注意防止和遏制其中的腐朽思想和丑惡現象的滋長蔓延。突出階級性；體現時代性；保持民族性；保障人民性；堅持科學性、民主性、開放性。要注意處理好先進性與廣泛性要求之間的關系，堅持不懈地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為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提供強大的精神動力、智力支持和思想保證。

再次，加強大眾的思想道德建設。弘揚科學理性精神，培養高尚的道德情操，完善文化價值系統，確立體現時代精神、健康向上的審美價值形態；提高大眾的審美情趣和高尚情操，提倡奮發向上、追求卓越、敢于創新的精神等。

最后，強化精品意識。歷史上的先秦文賦、唐詩宋詞……等，乃至今天眾所周知的春節聯歡晚會等，關注現實、關注大眾，用進步的思想觀念和精美的藝術形象感染與教育大眾，能夠深刻打動人心，成為時代的精神財富，我們要進一步堅持“兩為”方向與“雙百”方針，一手抓管理，一手抓繁榮，唱響主旋律，多出與時俱進、富有鮮明時代特色的文化精品，負載、傳承意識形態內容，激發大眾積極進取的精神和奮發向上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將高揚時代精神主旋律、展示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體現現代文明成果的社會主義新文化，呈現在世界人民面前，切實發揮出文化以優秀作品開啟心智、陶治性情，塑造人格、匡正心性、鼓舞當代大眾的社會效用。【注釋】

①丹尼爾·貝爾在《資本主義文化矛盾》一書中指出，在經濟、政治、文化等三個不同的領域中，各有各的軸心原則。在經濟領域是效益原則，在政治領域中是平等權力，在文化領域是自我實現或自我滿足。

② “眾聲喧嘩”的90年代有三種話語形態：即大眾話語、意義話語、政治話語。描述意義上的意識形態是以消費為指歸的大眾話語，否定意義上的意識形態是以人文精神為內涵的意義形態話語，它的內核是人文精神，注重從人文關懷的角度對現實進行獨立的理性批判。從人文關懷的角度闡發，注重個體的完善與發展。

③肯定意義上的意識形態是直接為政治服務的意識形態話語。像“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以及有關“主旋律”之類的話語無疑屬于體制文化的范疇，這樣的話語就是我們所熟悉的“意識形態”，又被稱為體制話語。它是以文化面目出現的政治，也是政治對文化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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